Sunday, November 1, 2009

基耶斯洛夫斯基谈波兰 发表于2008-10-16 22:25:00 阅读 809 次 评论 5 条 所属文章分类: 我对波兰的爱跟老夫老妻有点像,两口子彼此都很了解,也有点厌烦对方,但只要其中一个人去世了,另一个也立即随之而去.我不敢想象没有波兰的生活.我发现很难在我现在生活的西方找到一个位置,即便这里的条件更加优越,司机们通常很周到,人们在商场中见到了要说"早上好."但如果我想象将来的自己,我只能看到在波兰的我.

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世界公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波兰人.事实上,影响波兰的一切都直接影响了我:我没有感觉自己远离祖国,可以对它毫不关心,我对所有的政治游戏不再感兴趣,但我对波兰本身感兴趣,这是我的世界,我源于此,而且毫无疑问,我将归根于此.

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世界公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波兰人.事实上,我觉得自己不在波兰的时间就像是路过一个别的地方一样,不会很久.即使离开一两年,我觉得也只是暂时的.换句话说,去波兰时有一种回归,回家的感觉.每个人都该有个可以回归的地方,我就有一个,那就是波兰,在华沙或是马祖安湖上的科泽克.世事没有变化到改变我基本感情的地步,我回巴黎时就没有这种回家的感觉.我来巴黎,但我是回到波兰.



注:

基耶斯洛夫斯基(1941-1996)是享有世界级声誉的电影大师,近30年的电影生涯留给世人无数精彩的作品.其中,<十诫>,<维罗尼卡的双重生活>和<红>,<白>,<蓝>三部曲更是被全世界电影爱好者推崇备至.当然,也有很多电影作品被禁止公映很多年,如1976年为电视制作的<平静>以及于1975年和1978年制作的<履历>与<夜搬运工看世界>等.

基耶斯洛夫斯基于1969年从洛兹电影学校毕业.1970年时代之交的波兰总的是混乱,很不稳定的.而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正是从波兰混乱,不稳定中打开了他的摄影机的镜头盖,以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视角来观察波兰社会政治以及经济状况,而这些社会不稳定的影像均是他的电影理念的直接流露.通过对处于特定时代的波兰社会诸多领域的影像描写,从而展现了那个时代人的存在的基本状况.同时,也从影像的另一方面谈及自己作为一个波兰人或者说作为一个心怀社会良知的电影人在一个特殊的时代所经历的一切.这一切即带给他在电影生涯中无数的磨难也给他带来至高的荣誉.但他却对这些荣誉总是给予一种淡泊的观念."他不同意'成功'这个词,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是悲观的.什么是成功,就是在历经艰难之后活下去"(张元--中国第六代电影导演)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导演生涯是以纪录片起家的,六七十年代的波兰纪录片的特点具有专题性,即基于事实的影像叙事风格.尽量描述事实,具有艺术与政治的双重作用.他后来的故事片基本上是从他的纪录片中发展起来的.不再制作纪录片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纪录片存在很多局限,也是因为纪录而不小心会伤及无辜.另外,纪录片无法展现他对内在性的观念意识的完全表达.但他将纪录片的某些原理特征保留下来.所以,

基耶斯洛夫斯基宣称自己是按照纪录片的原理制作电影的,他的电影是通过概念而不是剧情演变而来的.因此,我认为他的电影是观念性的,而非一种传统序事的现实主义电影.

波兰社会政治经过80年代的急剧变化更替,进入新的社会制度体系,即民主政治的时代在波兰的确立.文化艺术的政治审查取消了.但这也不意味着电影的春天来临,后来因为在波兰时经费的缺乏使得基耶斯洛夫斯基寻求同西方的合作,随着这一计划的进展,他也将电影创作的基地移到法国。"也许正是由于祖国的乏味生活和幽闭的态度同时促使了他的'逃离'或人们也许会说的"突破""(达纽西亚·斯多克)

 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逃离”或者说“突破”并未在根本上将他改变为异于波兰的所谓世界公民式的电影艺术家,而是如他所说:“我还是觉得自己是波兰人---我对波兰本身感兴趣,这是我的世界,我源于此,而且毫无疑问,我将归根于此.”

 我想,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艺术的全部生命正是来自生养他的波兰,而这也是他的电影的灵魂。即任何具有生命力的艺术无不深深的扎根于自己的本土,而唯有扎根于此,艺术才具有了她自身存在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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